吃饱喝足后，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餐桌。
赛丽艾更是高兴得露出猫猫嘴，一时看不出她是个手里沾满鲜血，杀魔如麻的疯子。
“吃得真爽啊唔？”
“这群人是怎么回事？”
三人刚刚走出餐厅，十几个年轻人突然挡住了去路。
一张张严肃的脸，一个个复杂的眼神，全都对着赛丽艾。
赛丽艾暗自握紧了拳头，却被伊莱亚斯轻轻拍着肩膀:
“别担心，这些都是普通的市民，至少在他们的身上，我没有感受到魔力的存在。”
“确实啊”
赛丽艾嘟囔着，主动上前一步，步伐豪迈，气场强大。
“喂，你们有何贵干？”
“如果是来找我麻烦的”
赛丽艾歪着头，咧嘴露出小小的尖牙，和那放肆的笑容。
“恐怕你们这些人加起来，也撑不过两秒钟。”
话音刚落，只听扑通一声！
男男女女齐刷刷地，朝着赛丽艾单膝下跪，异口同声:
“赛丽艾大人”
“请收我为徒！！”
“喂”
“我是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吗？为什么你们突然”
“——我们都看到了！”
其中一人突然激动大喊:
“赛丽艾大人斩杀魔族的英姿，双手之间如同奇迹一般绽放的魔法，胜利之时若无其事的微笑简直令人终生难忘！”
“是啊是啊！！！”
众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。
赛丽艾却冷笑一声:
“我很强大，这一点你们说的不错，我也从不否认。”
“但是，我并不打算和【平庸之人】分享我的强大。”
“尤其是唔！”
赛丽艾的视线突然落到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的脸庞。
“喂，你。”
“那边那个穿黑色衣服的。”
听到这一声召唤，黑衣青年急忙来到金发精灵面前，亮晶晶的双瞳，诉说着强烈的渴望。
“赛丽艾大人！难道在您眼中，我不是平庸之辈？！”
“昨天晚上”
“你是不是在塔楼上，用望远镜偷看我洗澡？”
“不愧是赛丽艾大人！”
“隔着半座城市的距离，都能一眼发现我的存在！”
“轻轻出手，用远距离魔法一下打爆了我的望远镜！”
“如此强大的赛丽艾大人”
“我更喜欢了！！！”
——砰！
一声干脆的响动。
黑衣青年飞向百米外的邻街，精准落在一个水缸里
赛丽艾深吸一口气，看向面前一脸惊恐的年轻男女。
资质平庸，寿命有限的人类，往往还没摸到魔法的边缘，就已经摸到了棺材。
即便活了上千年，她也没有无聊到，要把时间浪费在转瞬即逝的生命上。
现在不会，未来也不会。
“各位，我赛丽艾是不会收人类为弟子的。”
“平庸不可怕，认不清自己的平庸才是可怕。”
“要是你们执迷不悟，下场只会比刚刚那人更加悲惨。”
马车驶向郊外，艾维希看着渐远的城墙，无奈摇头道:
“本来城主想为我们塑象的，考虑到赛丽艾的所作所为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。”
赛丽艾抬起右脚，下巴放在膝盖上，仿佛事不关己。
“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。”
“那些平庸无知的人，一边将魔法视作【奇迹】一边又忽视奇迹的稀缺性，真是可笑。”
赛丽艾嘲笑着抬眼，看向坐在对面的艾维希:
“我不止一次说过，魔法只配强者拥有。”
“寿命短暂的人类，除非象艾维希你一样极具天赋，不然还是对魔法敬而远之的好。”
“赛丽艾，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艾维希语气坚定地反驳道:
“虽然人类天赋有限，直到去世，也难以达到你和伊莱亚斯那般的强大”
“但是追求魔法的愿望，尽力变得更强的决心，是比强大本身更加重要的存在。”
“愿望与决心吗”
赛丽艾歪头浅笑着:
“艾维希”
“你真是天真得可怕啊。”
这时，二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沉默的魔族，都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。
伊莱亚斯挠了挠头发:
“别问我。”
“我是真的不懂。”
独自走上楼梯的伏拉梅，还在感慨着魔族的【不懂】
对于平庸的存在，她的老师赛丽艾选择了【拒绝】而伊莱亚斯选择了【漠视】
“即便如此，就连一句鼓励的话都说不出吗？”
“活得太久的人，多多少少都有些固执啊”
——咚咚咚。
伏拉梅轻轻敲了敲芙莉莲的房门，没有回应。
于是她慢慢转动把手，小心地侧着身体，走进屋内。
失落的精灵窝在床上，将身体裹得象蚕蛹一样。
伏拉梅听见被窝里，隐约传出哼哼唧唧的哭声。
“芙莉莲，你还好吗？”
“如果是修炼的事情，我们可以继续努力~”
“难道你忘了吗，村里人都说你是最厉害的魔法使！”
被子里耸动着发出声音:
“不是我不是”
“我只是一个平庸的人，没有资格使用魔法。”
“伏拉梅老师，让你失望了，弱小无能的我，是无法通过试炼，成为大魔法使的”
“谁说的？！”
伏拉梅把手放在被子上:
“芙莉莲，我之所以收你为徒，不仅是因为你的天赋，还有你追求魔法的愿望与决心！”
“你自己不也说过吗”
“不论结果，追求魔法的过程，才是最快乐的！”
芙莉莲抽泣了两声:
“不快乐了”
“再也不会快乐了”
“伏拉梅老师，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哭一阵子”
“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。”
伏拉梅回到门前，看着床上的背影无奈叹气:
“好吧”
“那我每天给你送饭。”
直到第五天的夜晚，躺在床上的伊莱亚斯，依旧能听见隔壁窸窸窣窣的哭声
他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，直到深夜也没有入睡。
“呵”
“如果哭也算一种天赋的话，那她确实厉害。”
不知为何，他的脑海中再次想起赛丽艾和艾维希的辩论。
——魔法只配强者拥有。
——弱者也能追逐魔法。
“不对”
伊莱亚斯依稀想起
2000多年前，三人离开那座城市后，【某件事】的发生，悄然改变了老矮子的想法。